「葛先生妙手神医,晚辈佩服。」
「哪里哪里……」葛老儿嘿嘿一笑,笑得有一丝丝尴尬。
孟倦舟脸上仍旧是那个看不出一点破绽的表情,可葛老儿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。
果然,下一瞬,那位天纵奇才的瑞王世子,声音便像扔进了冰湖里似的,仿佛能冻得人打颤。
「为什么不告诉我,她会有那么难受?」
葛老儿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孟倦舟这是在说谁。
他除了秘密负责这位瑞王世子的身体外,明面上还要给附近的百姓看诊,每天见不少病人,一时半会根本想不起来哪个是哪个。
还是竹烟机灵,朝着他不停比口型:「苏,苏。」
葛老儿这才福至心灵,一下想起了前段日子见过的那位不同寻常的苏姑娘。
他原本被吓了一跳,想起这事来,反倒平静下来了,看好戏似的转而朝孟倦舟道:「少潜这么说,可冤枉我了,老头子这药方也给了,提醒也提醒了,至于有多严重,你也没问啊。」
葛老儿不服气地撅撅嘴:「不是你自己说,死不了就行的吗?」
孟倦舟一顿,还甚少有人能从他这占到口舌便宜。
葛老儿却还非要得寸进尺,他绕到孟倦舟身边,嘿嘿一笑:「少潜,心疼啦?」
孟倦舟的心猛地跳了一下,只是他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:「葛先生悬壶济世,开的方子想必很是管用,晚辈只希望,下个月不必再来叨扰先生了。」
葛老儿哈哈大笑:「孟少潜啊孟少潜,你说你怎么就偏偏有这么个嘴硬的毛病呢?」他摇摇头,又语重心长地道,「记得提醒她,平日不可贪凉,尤其到了夏日里,天气虽热,可更得注意才是。」
从葛先生那出来,孟倦舟便吩咐松雾将之前那个方子并他拟好的一封信送去苏府。白天行动不便,按照松雾的身手,今日入夜必定就能送到了。
都安排妥当了,他才上了马车,不紧不慢地往宫里去。今日昭帝召他入宫,为的是近来与张氏有关的一干事情,这些也需在这几日尽快处理了才行。
竹烟跟着上了马车,为孟倦舟斟了茶。
「公子以前,还从没这样关心过瑞王府以外的人呢。」那小子倒好了茶,像是自言自语般感叹了这么一句。
孟倦舟抬眸看向他:「你想说什么?」
竹烟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公子的样子,揣摩公子今日心情该是不错了,这才大胆地道:「公子说是利用苏家小姐,实际上却比从前关心得多。」
孟倦舟端起茶盏来,看着里面因为马车的轻微颠簸而泛起的涟漪:「棋子而已,不过是丢得太早,就不能完全发挥用途,自然还是要先保下。」
竹烟犹豫了一下,还是颇为感慨地道:「可公子以前用棋就是用了,哪里会特意强调谁是那颗黑棋,谁又是那颗白棋呢?」
孟倦舟的动作微微一僵,只是旋即就又恢复如初。他饮了一口茶,将茶盏放了回去:「多嘴。」
竹烟猛地抿住了嘴,垂着头盯着那紫砂茶壶看。
公子果然待苏姑娘不同,也就松雾那傻子才看不出来,以后苏府的消息来了,他一定一刻都不耽搁,第一时间就回禀给公子!
☆☆☆
苏璃末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,孟倦舟竟然穿了一身黑漆漆的夜行衣,大半夜的进了她的房里!
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,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些。
苏璃末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。
外面的阳关已经照进来了,床边的小几上放着燃了半截的烛火,再旁边,是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,上面还贴着字条。
伤药!
苏璃末猛然瞪大了眼睛,而与此同时,自己手中握着的一块墨色衣料,也一道映入了眼帘。
身上的伤还没好,方才起来的时候扯到了伤口,刚醒来人还迷糊着,这会疼痛才清晰地传来。
苏璃末深吸了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,认真地去看那块小小的布料。
夜行衣的一角,被她攥在手里攥了一夜,所以,孟倦舟真的来过?
小腹的疼痛减轻了,可腰背却还没缓回来,苏璃末不得不又重新趴下去,看着那块布料,欲哭无泪。
孟倦舟到底想做什么?如果她的梦都是真的,她不会昨天不清不楚,真和孟倦舟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吧?
「小姐你醒了?伤口还疼吗?」石榴听见响声,从外面赶了进来,「奴婢分明记得昨日守着小姐睡的,也不知怎么,起来就在外头了。」
苏璃末连忙将那块衣料塞到枕头下面,可转眼又看见小几上放着的那些药。
可巧,她看见的时候,石榴也看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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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你一世安 上 第6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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