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伤口在疼吗?葛先生止疼的药效果很好,我给你倒水,你喝一点。」他想要起身去倒杯水来,只是才站起来,夜行衣的衣角,便被人死死地扯住了。
「你要走了吗?」
已分不清她是在问他,还是只在梦呓。只是那带着委屈的嗫嚅般的声音,让孟倦舟忽地就再迈不开脚步。
「没有。」他应了一声,重新坐了回去。
苏璃末的眼睛紧紧闭着,长长的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。
「哪里难受?」孟倦舟从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,便是因为遇见刺客受伤,她甚至都还能关心姚隽的伤口。
苏璃末疼得迷迷糊糊的,只觉手里攥了个什么东西,就再也不想松开。
「治不好的。」这声音只堪勉强辨认,却让孟倦舟的心猛地揪了一下。
「怎么会治不好呢?苏璃末,你不用瞒着我的。」
「真的……」
苏璃末忽然更紧地攥住了他的衣服,半张脸都埋进了锦被之中。
孟倦舟看着她的样子,忽然想起了之前葛先生说的那番话。
「苏璃末你……」
「都怪你……」她声音带了哭腔,听着委屈万分。
「怪我?」孟倦舟突然惊慌失措起来,那种事情,也,也不能怪他吧……
「满京城,不知多少姑娘喜欢你,你是想利用我,可看在别人眼里,恨的只会是我。」苏璃末嘟嘟囔囔地说着,像是自言自语一样,根本不管孟倦舟的反应。
她疼得太厉害了,一阵一阵涌上来,连带着胃里也在难受,身上的新伤此刻反成了最不值一提的。
因为疼痛,她的话断断续续,七零八落,甚至听着都有些颠三倒四了。
「我这么一个没本事的人,你怎么就非要盯着我呢?我不会让外祖父为了我做那些,他不喜欢做,的事……」
「苏璃末……」孟倦舟怔怔地看着她,不知怎么,她分明说得也不算错,可他就是忽然有些生气,想要彻底地反驳她。
「你这样的人,最讨厌了……」
也不知道她迷迷糊糊的,是睡着了,还是仍醒着。
孟倦舟默然轻叹了口气,为她将被角掖得更紧了些。
八岁那年经历那场大火时,他唯一的妹妹尚是话都说不清楚的幼童,后来这么多年,想的做的,通通是寻找证据,查明真相的事情,根本无心儿女之事,更没认真认识过什么姑娘。
也没人会告诉他,原来再坚强的姑娘家,也会有这般柔弱无助的时候。
他已经能近乎确定她为什么难受,可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烛台上的烛火被熄灭了,屋子里一下暗了下来。
外面有月光洒了进来,清冷的光辉映在她露在外面的眉眼上,有种不同平日的安宁。
苏璃末的手还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,可呼吸已经比方才平稳了不少。
孟倦舟就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她,他像是不由自主地就抬了手,只是在将触及她松散的发鬓时,堪堪停了下来。
手指如梦方醒般动了一下,孟倦舟猛地撇开了视线。窗外树影绰绰,只有零星几声虫鸣。
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,外面传来竹烟小声的提醒:「公子,四更过了好一会了。」
夏季天长,五更过不久东方便要天明了,孟倦舟清楚,竹烟既提醒他,说明五更也不远了。
床上的姑娘大约已经睡熟了,只是身上有伤到底不舒服,大半的时间她都微微蹙着眉。
「你说的,我都记住了。」孟倦舟知她听不见,可却仍旧说得认真。
只是他终于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,才赫然发现,先时抓着他衣角的苏璃末,竟在睡梦中也没有松开。
「我得走了。不是讨厌我来吗?」孟倦舟俯身,定定地看着她。
可她分明睡着,手却一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。
「公子?我们走吗?」外面竹烟又问了一次。
孟倦舟的视线落在她紧紧攥着他衣角的手上。
姑娘家的手总会纤细一些,他若真想将她手指掰开,自然不是难事。
只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忽然的不忍,孟倦舟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来,干脆地将攥在她手中的那块衣角割了下来。
「走吧。」他跳窗出去,与竹烟说话时,已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。
☆☆☆
葛老儿一向起得早,他住在城墙根底下,每月总有几日,朝阳初升,他就要准备出城采药去。
只是今天很不巧,他刚走出门,就被人给堵回来了。
「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?」葛老儿坐回屋子里,佯装喝茶,眼神却是不住往孟倦舟那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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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你一世安 上 第6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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